从手机数据中“揪出”漏罪

来源：检察日报

寄送快递，早已成为大家日常生活中经常发生的行为，然而谁也没料到，这居然成为有些人钻空子挣钱的渠道。马某冒用企业快递账号代下单，同时告知其姐姐马某某作案方式，两人共同作案，造成快递公司损失13万余元。

7月9日，经北京市顺义区检察院提起公诉，法院以合同诈骗罪、传授犯罪方法罪，数罪并罚判处马某有期徒刑三年，并处罚金3万元；以合同诈骗罪判处马某某拘役五个月，缓刑五个月，并处罚金5000元。

“感谢检察机关的关心。收到检察建议后，我们公司按照建议内容，进一步完善了规章制度，加强了风险防控。希望检察官能来我们公司给员工上堂普法课。”10月底的一天，在对涉案快递公司进行电话回访时，公司相关负责人再次表达了对检察机关的感激之情。

“空手套白狼”，薅快递公司羊毛

2019年8月，“90后”的马某刚走出大学校园，到处求职找工作，怎奈四处碰壁。在那段迷茫消沉的时期，有一次在与网友聊天时，马某听网友说起，有的企业和快递公司有合作关系而拥有专门的企业快递账号，这类企业寄送快递实时不收费，采用每月或者每季度结算的方式，该网友利用一批企业快递账号帮他人代下单寄快递赚了很多钱。这引起了马某的兴趣，他进一步追问网友具体操作方法。

打听清楚之后，马某尝试寄件，结果包裹成功寄出，而快递公司未向他收取任何费用。成功验收“商机”的马某兴奋不已，立即在网上发布“代发快递”的帖子，由于寄件价格远低于市场价，马某的“生意”规模迅速扩大，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快递公司应收的运费赚进了他的口袋，宅在家中就能做到周入上千元。

但纸终究包不住火，数月后，部分被冒用快递账号的企业在对账时，发现名下账号内的快递下单量激增，明显与自身实际发货量不符，遂向快递公司投诉反馈。快递公司接到投诉反馈后，通过大数据核查迅速锁定马某，并向警方报案，后马某被警方抓获。

认真审查，发现被遗漏的犯罪线索

2020年12月，案件被移送至顺义区检察院审查逮捕。受案后，该院承办检察官程方园认真梳理证据，在对马某手机恢复数据进行审查时，发现马某的诈骗数额远不止公安机关认定的3万元，其在认定的作案时间数月之前就实施过类似诈骗行为。同时，程方园发现，马某某（马某的姐姐）在与马某的聊天中频繁向其请教上述作案方法，这可能是一条被遗漏的犯罪线索。

于是，程方园第一时间与侦查人员取得联系，展开了捕前、捕后引导侦查工作。原来，自从马某找到这条“致富路”后，也不急着找工作了，整日在家消磨时光，这让一直关心他的姐姐有些不解。

面对姐姐的担忧，马某将这个赚快钱的方法悄悄分享给了姐姐。于是，姐弟二人走上了共同“捞钱”的道路。

侦查人员经过调查，查证了马某的犯罪行为和马某某的遗漏罪行，并为后续犯罪数额认定及时固定了证据。

今年5月，案件进入审查起诉阶段，承办检察官却遇到了第二个难点：马某虽然表示认罪，但对犯罪数额持有异议，提出被害公司提供的被冒用账号数量及下单量与实际不符的辩解。

“马某的作案时间久，诈骗数额很难从单一路径统一获取。”为了保证事实清楚、证据确实充分，承办检察官决定，不简单采纳被害公司单方提供的数据，通过自行补充侦查和引导公安侦查相结合的方式，围绕犯罪嫌疑人提出的辩解有针对性地调取核查证据。

承办检察官双管齐下，一方面向被害公司了解提供快递单数的后台计算过程，以及是否可能存在如犯罪嫌疑人辩解所述多计算快递单数的情况；另一方面，结合马某微信聊天、支付宝及微信交易明细，利用多方证据比对审查。

最终，检察机关查证马某的部分辩解属实，扣减能确定非其实施的订单金额，合理认定两名犯罪嫌疑人总诈骗数额为13万余元。

5月25日，顺义区检察院以涉嫌合同诈骗罪、传授犯罪方法罪对马某提起公诉，以涉嫌合同诈骗罪对马某某提起公诉。

案结事未了，发检察建议堵塞漏洞

程方园告诉记者，在案件办理过程中，检察机关坚持将教育转化和释法说理工作贯穿始终，在讯问中向马某宣讲认罪认罚从宽制度，鼓励其如实供述犯罪事实，真诚认罪悔罪，“同时，我们协助两名犯罪嫌疑人与被害公司充分沟通，促成两人在捕后诉前主动向被害公司赔礼道歉、退赔损失。”

此外，针对马某认罪不认罚，对犯罪数额不认可的情况，承办检察官耐心听取记录、逐项核查，向马某展示扎实的证据，充分解释犯罪数额的认定思路和处理意见，并全程邀请辩护律师在场见证。最终，在承办检察官的释法说理下，马某消除了最后的疑虑，表示认罪认罚。

“案件是社会矛盾的载体，能够反映出社会治理中存在的问题。”案件办结后，程方园并没有停下脚步，而是着手对该案反映出的问题，查找被害公司存在的制度漏洞。